在间歇期间,人们的意识可能会取得或多或少的进步,但当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时,人们总是会惊讶地发现,与意识上的进步无关,在实际工作中却出现了倒退。画家必须重新开始,甚至不是在他中断的地方,而是在更早的地方。如果画家不愿意遵循这一真理,而屈服于"意识上的进步已经是作品本身能力上的进步"这一幻觉,那么他就注定要走上一条难以估量的漫长道路,陷入一种有害的幻觉之中,这种幻觉是对自己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谎言,是对作品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础的破坏,有时是永远的破坏。
波兰画家的这一共同命运,即曾经有能力的艺术家缓慢但稳步地退步,是由于他们以自己的内在经验为前提,允许他们在实现创造性飞跃的过程中,过早地飞跃一连串没有妥善解决的阶段。
这些跳过的阶段需要时间来补回,而我们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需要付出大量的汗水和劳动,而这些汗水和劳动往往又被证明是无果的,于是我们有意识或下意识地试图逃避这些汗水和劳动。画家越是能够谦卑下来,再次确定自己的实际退步位置,并从这个位置出发,不急不躁地重新开始创作,他就越能较快地超越自己之前的创作成果。
但接下来,以后每走一步,他都要在前进的过程中踩刹车,不停地把重点放在调整作品的温度、连续性和质的增长上(根据个人和阶段的不同,在工作时间方面,有时多,有时少,技术不断变化,不仅在工作中,生活中也是如此)。
在法国,人才流逝的情况可能较少,而在我们这里,人才几乎都被浪费掉了。因为从普桑(Poussin)到大卫(David)、德拉克洛瓦(Delacroix)、德加(Degas)、塞尚(Cézanne),等等,法国有一个不断丰富和深化的"秘诀"传统:如何工作,不仅仅是表面意义上的执行能力,而是绘画中深层次的"呼吸",是愿景与实现愿景之间的联系。
在法国,从来不存在画家有权犯傻的迷信,而在波兰却如此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