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镍交易领域的风险案例不少，这两天又出现一个。
据英国《金融时报》，商品交易公司Trafigura 未在交易中要求提供分析证书，忽略了不正确的海关代码，并错过了其他“危险信号”，这让其对后来发现欺诈的镍装运感到震惊。
这项涉嫌镍的欺诈案已导致 Trafigura 减记 5.77 亿美元，成为伦敦法院有史以来最大的商品欺诈诉讼之一。
总部位于新加坡的 Trafigura 声称，与 Prateek Gupta 有关联的公司向其出售了 1,100 多个集中箱的高品位镍，但实际上箱中并没有要求的镍。
然而，周五晚间公布的证词书显示，Trafigura 本身在风险管理上犯了几个错误，包括放弃对货物分析证书的合同要求，以及忽略不正确的海关代码。
该事件的核心是数十项“回购交易”，其中 Trafigura 从被告Gupta 公司处购买“镍”货物，在其运输途中拥有货物，然后在 Gupta 公司安排的交易中出售货物。现在发现，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货物内容没有被检查。
最先注意到这些交易中的“危险信号”的是Trafigura 用的银行之一花旗银行，并对回购所花费的时间之长表示担忧。
去年10 月，花旗取消了为Trafigura 提供的用于这些镍运送的资金的 8.5 亿美元信贷额度。在那之后，Trafigura 继续使用自己的现金进行交易。
“花旗表示，他们已经看到足够多的‘危险信号’让他们可以立即终止这些安排，”Trafigura)前首席镍交易员 Sokratis Oikonomou 在一份证词书中写道。
在 Trafigura 内部，他们遗漏了几个常规的合规步骤，例如要求对装运的镍进行分析证明，这是在镍生产时生成的文件和金属交易付款的标准要求。
Trafigura 的内部法律顾问 Mirza Reza Ispahani 在他的证人陈述中写道，Trafigura 没有认识到“许多”提单上的 HS 编码不正确，这些编码用于识别集装箱内的货物。
他写道：“我目前不清楚为什么Trafigura 当时没有认识到这些问题，以及为什么会根据 HS 编码与材料的合同描述不符的提单来支付。”
他补充说，Trafigura未能坚持要求为与Gupta 公司的每笔镍交易提供分析证书存在类似的问题，“即使这是合同所要求的”。
此外，托克的运营团队注意到航程比他们需要的要长得多，据称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融资。
根据证词书，客户在 2022 年 11 月 1 日 Trafigura 运营团队成员之间的电子邮件往来中写道，客户“以尽可能最长的航程来获得最大的融资利益”来预订货物。
在文件中，Trafigura 将自己描述为蓄意欺诈的受害者，以及无意中为涉嫌串通的公司网络之间的交易提供便利的中间人。
Trafigura 表示，“任何欺诈都是审查和加强系统和程序的机会，并且正在进行彻底审查”。
到目前为止，托克已经检查了 1,104 个与涉嫌欺诈相关的集装箱中的大约 156 个。它声称它们都不包含符合合同的镍。
Trafigura 声称，43 岁的古普塔是一系列关联公司背后的“控制者”，包括 TMT Metals、马来西亚 UIL 和 UIL 新加坡，这些公司都是案的被告。
他们的贸易关系大约始于 2014 年，最初是印度的国内锌交易，后来发展为镍和铝的全球贸易。
到 2022 年，托克和古普塔集团之间的大部分交易都是“回购交易”。 Trafigura 将从该集团购买货物，在这些货物的运输过程中拥有它，也就是提供关键的贸易融资，然后再将其卖回给 Gupta 的一家关联公司，或卖给Gupta、Gupta的同事安排的第三方，收取利息。
然而，在 2022 年春季，随着镍价飙升，花旗银行（向 Trafigura 提供 8.5 亿美元的信贷额度以资助这些交易）开始担心镍交易的规模和回购所需的时间之长。
到去年夏天，Trafigura 的首席镍交易员 Sokratis Oikonomou 也开始担心起来。 “我注意到 UIL 实体已停止进行任何回购交易，并停止向Trafigura支付任何款项，”他在法庭证词中写道。
应花旗的要求，Oikonomou 安排在 11 月 9 日对货物进行实物检查。
但甚至在此之前，花旗就终止了其信贷额度，显然是对其尽职调查中出现的“危险信号”感到震惊，Trafigura 开始从自己的资产负债表中为这些货物提供资金。
随着在鹿特丹的检查日期临近，古普塔说他遇到了医疗问题。然后在 11 月 7 日，也就是检查前两天，他在 Trafigura 的同事的 WhatsApp 消息中说他心脏病发作了。
他以身体健康为由来讨价还价，写道：“我只是在完成大幅削减的条款，”他指的是削减Trafigura与其公司的镍敞口规模。 “但是，我需要你拖延检查，”他补充说，以避免“我们之间出现任何问题”。
无论如何，Trafigura继续前进。 “我当时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检查进行。”Oikonomou 在他的书面证词中回忆道。
当打开鹿特丹的集装箱时，检查员没有发现含有镍，反而发现了碳钢，其价值通常不到镍的 20 分之一。
虽然古普塔说他仍在医院，但Trafigura的管理人员通过新闻报道得知他在印度也面临着严重的法律问题。根据 7 月份公布的一份指控单，印度中央调查局正在调查古普塔及其公司 Ushdev International，涉嫌通过非法商品交易给印度国家银行造成 1.74 亿美元的损失（古普塔在 12 月表示，这些指控根据法庭文件，已经和解）。
11 月出院后，古普塔试图与Trafigura达成协议。他承认货物不符合预期，并暗示他会在有资金后尽快买回这些货物。
作为这些讨论的一部分，Gupta 向 Trafigura 提供了一份包含与争议相关的 93 种货物清单，并承认其中没有一份含有合同规定的高纯度镍。
在不同的时间点，他和他的商业伙伴 Arvind Prasad 向 Trafigura 展示了他们提议的可以在分阶段还款计划到位时用作抵押品的资产清单。其中包括印度的一个风电场和一个钢铁厂，一家名为 Ultravolt 的新加坡能源公司，以及一家工程集团 Hangji Global。
Gupta 还提供了 Silver Bank 的信用证，Silver Bank 是毛里求斯的一家小银行，最近因与这家金属交易商的关系而受到审查。
在此期间，古普塔还试图通过发行 TMT Metals Group 的债券来筹集资金。在发给 Oikonomou 的 WhatsApp 消息中，他声称有一家瑞士家族办公室准备投资 1 亿欧元，另一家来自“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准备投资 1 亿美元。
与此同时，Trafigura 面临着一个新问题，因为客户开始发现货物中含有错误的材料。在法庭文件中表示，古普塔和他的网络已将部分货物交易给第三方客户。
虽然 Gupta 最初声称 TMT 通过债券销售筹集了 5000 万欧元，但他后来表示“了解你的客户”“问题”阻碍了清算资金。在平安夜，古普塔主持了某债券投资者和 Oikonomou 之间的视频通话，以解释“延迟的原因”。
1 月初，在伦敦希思罗机场附近的一次会议上，古普塔向 Oikonomou 展示了一份概述还款计划的手写便条。他提议在 3 月底前支付 2 亿美元，其余部分将在接下来的两年内支付。但 Trafigura 认为该提议不可信赖。
11 月 17 日，中国客户 Xiamen C&D Aluminium Co 提醒 Trafigura，其收到的 286 吨货物的海关编码和分析证书存在差异。
两周后，厦门威胁要采取法律行动。到 12 月初，Trafigura已同意回购其出售给厦门子公司的问题货物。
很快，另一个客户，总部位于美国的 Argentem 也提出了类似的担忧。到 1 月初，总部位于新加坡的 Mind ID 的第三家打开了他们的镍集装箱，也没有发现里面的金属。第四位客户，总部位于香港的 Axiom，于 1 月 9 日在鹿特丹安排了一次检查，结果显示了同样的事情。
随着客户的强烈抗议，Trafigura的管理团队于 1 月 10 日召开会议。交易、运营、保险和法律团队的成员都提出了各种选择。管理层认为讨价还价的时间已经结束——是时候提出欺诈索赔并寻求在全球范围内冻结被告的资产了。
到四个星期后在伦敦法院提起法律诉讼时，已经有更多证据。厦门发现更多可疑货物，并于2月初致信称“货物完全错误”，“这是欺诈，不是简单的质量问题”。
Gupta 的一位发言人表示，他的团队“正在准备对 Trafigura 的指控做出强有力的回应，并打算尽快公布”。
与此同时，古普塔在拖延时间，在 1 月下旬向 Trafigura 支付了 500 万美元，还说他继续试图筹集更多资金。
虽然 Trafigura 的诉讼案件尚未结束，但它已经遭受了巨大的财务打击。该大宗商品交易商已宣布减记 5.77 亿美元，并正在与收到所谓的镍货物的客户进行谈判以寻找解决方案。
Trafigura的人在多大程度上了解古普塔的意图尚不清楚。根据 Oikonomou 的证词，Gupta 账户的主要交易员是总部位于孟买的 Harshdeep Bhatia，他也可能介绍了这两方。
根据 Trafigura 的律师 Reza Ispahani 基于他们的 WhatsApp 交流的证人证词，Bhatia 与 Gupta 有“明显的亲密关系”，尽管他说“没有直接证据”表明 Bhatia 参与了欺诈。
可是，更具去年12月八日的报道，我们知道：
受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的能源危机的推动，Trafigura 2022年的净利润比前年创纪录的水平翻了一番多后，向其顶级交易员和股东支付了超过 17 亿美元。
这家总部位于瑞士的大宗商品贸易公司由 1,100 名主要由这家私营公司的高管和交易员组成的股东所有，报告称截至 9 月 30 日的财年净利润飙升至 70 亿美元。
Trafigura 长期以来一直盈利丰厚，但随着能源市场波动加剧，其收益在过去三年中激增。 2019 年，即石油和天然气市场受到冠状病毒大流行和随后的能源危机打击之前的最后一年，该公司公布的净利润大约9 亿美元。
作为世界上最强的贸易公司之一，Trafigura 在全球范围内运输原材料，其资产范围从矿山和港口到能源基础设施，遍及 150 个国家/地区。
俄乌战前Trafigura 是俄罗斯石油公司 (Rosneft) 最大的原油和精炼产品贸易商之一，俄罗斯石油公司是国家支持的俄罗斯石油巨头，Trafigura 多年来一直在培养这种关系。
但在俄国入侵之后，它迅速与该公司和俄罗斯保持距离，包括出售其在俄罗斯石油公司支持的名为 Vostok 的北极石油项目中的股份，该项目是它在 18 个多月前收购的。这笔交易是卖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香港贸易公司 Nord Axis 的，而这家公司是在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前一周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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