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华盛顿著
老白译(虽然二百多年来应该有无数翻译,但是老白看了看,都不能信达雅地反映华盛顿的原文思想和魅力,所以重新翻译了一下。翻译的时候,觉得华盛顿就是在与今天的人说话,他洞见人类本质,预见今日之问题,于是逗趣加了个副标题:致川粉川黑俄粉乌粉们。)

乔治-华盛顿的告别演说
朋友们和同胞们:
重新选举一位公民来管理美国行政政府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而你们必须花心思指定将肩负这一重任的人选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在我看来,特别是鉴于这可能有助于更明确地表达公众的呼声,我现在应该向你们通报我已经形成的决议,即拒绝被视为将从中做出选择的人选之一。
同时,我保证,也恳请大家因此会公平待我,我在做出这一决定之前,严格考虑到了一个尽职的公民与他的国家之间关系的所有相关因素;我不再接受服务的召唤,在我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可能意味着的,绝不是因为受对你们未来利益热忱降低和对大家过去对我宽爱缺乏感激之情的影响,而是相信这一步与这两方面都是相容的。
我接受并两次担任你们选举召唤我担任的职务,是完全放弃个人意愿而尽责,也是对你们愿望的尊敬。我一直希望早一点退休,虽然考虑到各种动机,我没有能力自主不顾其它地离开我并不情愿担负的岗位。在上次大选之前,我的这种强烈愿望甚至促使我准备了一份致辞向你们宣布;但是,对当时我国与外国事务的混乱和危急态势的成熟思考,以及足以让我信任的一些人的一致建议,迫使我放弃了这一想法。
我感到高兴的是,你们关心的事情,不论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都已不再使追求我的意愿与责任感或礼节相抵触;我相信,不论对我的服务有什么偏袒,在我国目前的情况下,你们不会再不同意我退休的决心。
我最初接受你们信任我这个艰巨任务时的感想,已在之前适当场合作了解释。现在辞去这一重托,我只想说,我怀着良好的愿望,为政府的组织和管理做出了我这个判断力不足的人的最大努力。就任之初,我并非不知我的能力薄弱,而且我自己的经历更使我缺乏自信,在别人看来,恐怕更是如此;年事日增,使我越来越认为,退休是必要的,而且是会受欢迎的。我确信,如果有任何情况促使我的服务具有特别价值,那种情况也只是暂时的;所以我相信,按照我的选择并经慎重考虑,我应当退出政坛,而且,爱国心也容许我这样做,这是我引以为慰的。
展望即将结束我公职生涯的时刻,我的感情不允许我中止我深深的感激之情,因为我所爱的国家赋予了我许多荣誉,更因为它对我的坚定信心和支持,因为我有机会通过忠实和坚持不懈的服务来表达我不可侵犯的感情,尽管我的热情很高,但服务的作用与之并不相称。如果这些服务给我们的国家带来了好处,那请让我永远记住你们的赞美,并在我们各界因狂热误入歧途时,在我们疑惑不解时,在命运造化愚弄时,在不乏成功的情况催生了批评的精神时,作为可供你们参考的案例。你们的坚定支持是我们事业的支柱,也是我们计划得以实施的保证。 我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我将把它带入我的坟墓,强烈地激励我不断地发誓,上天能继续向你们提供最优厚的恩惠;希望你们的团结和兄弟般的情谊能永存;希望你们亲手缔造的自由宪法能得到神圣的维护;各部门的行政管理都充满智慧和美德;总之,各州的人民在自由的庇佑下,通过精心维护和谨慎使用这一福泽,使他们的幸福得以圆满,使他们获得荣耀,使之得到每一个对美国精神尚不熟识的国家的喝彩、爱戴和拥护。
到这里,也许我应该不必再说了。但是,出于对你们福祉的关切(这种关切只能以我的生命为终结),以及对危险的忧虑(那种关切的自然忧虑),促使我在现在这样一个场合,向你们郑重提出一些看法,供你们思考,并建议你们经常回顾,这些看法是我深思熟虑、大量观察的结果,在我看来对美利坚这个国家的永久幸福至关重要。我将更自由地向你们提出这些意见,因为你们只能从这些意见中看到一位临别朋友的无私忠告,而这位朋友不可能有任何个人动机来在意见中加入个人偏见。我也不能忘记,你们曾在之前一个同样的场合对我情感宽容接纳,对我自由表达有过鼓励。
对自由的爱与你们心灵的每一根韧带都交织在一起,我没有必要提出建议来加强或确认这种依恋。
你们现在也非常珍视让你们成为一体的政府的统一。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它是你们真正独立的大厦的主要支柱,是你们国内安宁、国外和平、你们的安全、你们的繁荣、你们如此珍视的自由的支撑。但是,我们不难预见,由于不同的原因和方面,有人会费尽心机,利用各种手段来削弱你们心中对这一真理的信念;由于这是你们政治堡垒中,内外敌人的炮火将最经常、最积极(尽管往往是隐蔽和阴险的)对准的一点,因此,也非常重要你们应当正确估计国家团结对你们集体和个人幸福的巨大价值;你们应该对它怀有亲切的、习惯性的和不可动摇的依恋;习惯于把它当作你们政治安全和繁荣的守护神来思考和谈论;怀着唯恐失去的焦虑关注它的维护;拒绝任何显示它在任何情况下可能被抛弃的想法甚至怀疑;对任何企图使我们国家的任何部分与其他部分疏远或削弱现在把各个部分联系在一起的神圣纽带的苗头都要愤然反对。
为此,维护国家团结应得到你们的支持,符合你们的感情和利益。无论你生来是美国公民,还是选择而成为美国公民,这个共同的国家有权得到你的情感倾注。美国这个名字因你的身份属于你,它永远比任何来自地方区别的称谓更能激起应得的爱国主义自豪感。忽视掉略微的差异,你们有着相同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政治原则。你们为共同的事业一起战斗,一起胜利;你们拥有的独立和自由是共同商议、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在与共同的危险和苦难斗争而共同成功的结果。
但是,这些考虑,无论它们多么强烈地触动你们的敏感神经,都大大超过了那些更直接关系到你们利益的考虑。在这里,我们国家的每一部分都要找到最有力的动机,来小心翼翼地保护和维护整个联邦。
北方与南方可以自由往来,在法律下受同一个政府的平等保护。北方,从南方的产品中发现了航海和商业的巨大额外资源以及制造业的珍贵材料。南方在北方的推动下农业不断发展,商业不断扩大。南方将北方的海员部分引入自己的航道,发现自己的特殊航运得到了振兴;尽管南方以不同的方式为滋养和增加全国的总体航运做出了贡献,它也期待得到一种海上力量的保护,而它自己没有与这种力量同等的适应性。东部和西部也是一样。在与西部的交往中,东部已经发现,随着内陆水陆交通的逐步改善,它将越来越多地在西部找到它从国外进口来的商品或在国内制造的商品一个宝贵的出口。西部从东部获得其发展和舒适所需的物资,而且,也许更重要的是,它必须将自己的产品能够安全获得不可或缺的出路归功于联邦大西洋一侧的分量、影响和未来的海上力量,归功于一个国家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的指引。西部据要保持这一基本优势的任何其他方式,无论是来自其自身的独立实力,还是来自与任何外国势力及其它非自然联系,本质上都是不稳定的。
因此,我国的每一个部分都能在联邦中感受到直接而特殊的利益,所有部分加在一起,会发现联合起来的手段和努力会带来更大的力量、更多的资源、更大程度上的安全,使其免受外部危险,减少外国对其和平的干扰;而且,更有不可估量的价值的是,它们一定会从联盟中获得免于它们之间的争斗和战争的好处,这些争斗和战争经常困扰着那些没有被同一个政府联系在一起的邻国,单是它们自己的竞争就足以产生这些争斗和战争,而加上外国联盟、依附和阴谋则会使这些争斗和战争得到刺激和加剧。因此,在联合中,他们将没有必要和避免建立过多的军事设施,因为在任何形式的政府下,这些设施都是对自由的不祥之兆,应被视为特别不利于共和自由。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们的联邦应该被视为你们自由的主要支柱,对一个州的热爱应该使你们更愿意维护联邦。
这些考虑对每一个善于反思、品德高尚的人来说都是极具说服力的,表明了联邦的延续是爱国愿望的首要目标。是否有人怀疑,一个共同的政府是否能够涵盖如此大的范围?让经验来解决吧。在这种情况下,仅仅听信猜测是一种犯罪。我们有理由希望,一个适当的整体组织,再加上各分区政府的辅助机构,将为这一试验带来令人满意的结果。这是非常值得进行公平而全面试验的。有了如此强大而明显的、影响我国所有地区的联邦动机,尽管经验尚未证明它的不可行性,我们总是有理由不相信那些在任何方面试图削弱联邦的人的爱国主义。
在考虑可能扰乱我们联邦的原因时,令人深感忧虑的是,竟然有任何理由以地域之分,即北方和南方、大西洋和西部来划分党派;这样一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竭力使人相信,当地的利益和观点确实存在差异。政党在特定地区获取影响力的权宜之计之一,就是歪曲其他地区的观点和目标。这些歪曲事实的行为会引起嫉妒和恼怒,使那些本应以兄弟情谊团结在一起的人变得疏远。我们西部地区的居民最近在这方面上了有益的一课;他们从行政部门的谈判和参议院对与西班牙签订的条约的一致批准中,从美国全国上下对这一事件的普遍满意中,看到了一个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在他们中间传播的关于联邦政府和大西洋各州在密西西比河问题上对他们的利益不友好的政策的怀疑是多么没有根据;他们见证了两项条约的签订,一项是与英国签订的条约,另一项是与西班牙签订的条约,这两项条约使他们在我们的外交关系方面获得了巩固了他们繁荣所希望的一切。难道他们不应该明智地依靠促成这些条约的联盟来维护这些利益吗?今后,他们难道不会对那些想把他们与他们的兄弟割裂开来,把他们与外国人联系在一起的顾问(如果有这样的顾问的话)充耳不闻吗?
为了联邦的有效性和持久性,一个整体的政府是必不可少的。各部分之间的联盟,无论多么严密,都不能成为合适的替代品;它们必然会经历违背和中断,任何时代的所有联盟都会经历这些情况。你们意识到这一重大事实,在你们第一次【立国设计】论文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通过了一部比你们以前的亲密的联盟设计得更好的政府宪法,它更适合有效管理你们的共同事务。这个政府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产物,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怂恿,是在充分调查和成熟审议之后通过的,在其原则和权力分配方面完全自由,将安全与活力结合在一起,并包含了对其自身进行修改的规定,因此理所当然地赢得了你们的信任和支持。尊重它的权威,遵守它的法律,熟悉它的措施,这些都是真正自由的基本准则所规定的义务。我们政治制度的基础是人民有权制定和修改政府宪法。但是,任何时候存在的宪法,在通过全体人民的明确而有效的法案进行修改之前,所有人都有神圣的义务服从。人民建立政府的权力和权利这一理念本身就预示着每个人都有义务服从已建立的政府。
一切阻挠法律执行的行为,一切旨在指挥、控制、抵制或威慑合法当局的正常审议和行动的组合和社团,无论其性质如何貌似合理,都是对这一基本原则的破坏,都具有致命的倾向。它们的作用是组织派别,赋予派别一种人为的、非同寻常的力量;以一个党派的意志,往往是这个党派中人数不多但却狡猾阴谋的少数派,代替国家受委托的意志;根据不同派别的交替胜利,使公共行政成为他们不协调也不和谐计划的镜子,而不是经过共同商议消化并根据共同利益修改的一致而有益的计划的机关。
无论上述联合或结社现在或将来如何符合民粹的目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物的发展,它们很可能会成为强大的引擎,使狡猾、野心勃勃和毫无原则的人能够借此颠覆人民的权力,篡夺政府的统治权;然后摧毁使他们获得不公正统治的这些引擎。

为了维护你们的政府,为了使你们目前的幸福状态永久保持下去,你们不仅要坚定地反对对政府公认权威的不规则的反对,而且要谨慎地抵制对政府原则的革新精神,无论其借口多么似是而非。他们攻击的方法之一可能是对宪法的形式进行修改,这将损害制度的活力,从而破坏无法直接推翻的东西。在你们可能被邀请进行的所有变革中,请记住,时间和习惯对于确定政府的真正性质和其他人类机构的真正性质至少是同样必要的;经验是最可靠的标准,可以用来检验一个国家现行宪法的真正倾向;仅仅依靠假设和观点,变化的便利性就暴露于无穷无尽的变化。尤其要记住,在我们这样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为了有效地管理我们的共同利益,一个具有与自由的完美保障相一致的活力的政府是必不可少的。在这样一个权力分配和调整得当的政府中,自由本身将成为其最可靠的守护者。事实上,如果政府软弱无力,无法抵御派别的阴谋,无法将每个社会成员限制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无法使所有人安全、平静地享有人身和财产权利,那么,自由就只能是一个虚名。
我已经向你们指出了国内党派的危险,特别是基于地域区分的基础上建立党派的危险。现在,请允许我从更全面的角度,以最严肃的方式警告你们,要普遍警惕政党精神的有害影响。

不幸的是,这种精神与我们的天性密不可分,它植根于人类心灵最强烈的激情之中。在所有政府中,它都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或多或少地受到扼杀、控制或压制;但在那些民粹形式的政府中,它却表现得最为肆无忌惮,确实是政府最大的敌人。
一个派别对另一个派别的交替统治,在党派纷争中自然产生的复仇精神的强化下,在不同的时代和国家犯下了最可怕的罪行,这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专制主义。但这最终会导致更正式、更永久的专制。由此产生的混乱和苦难,使人们的思想逐渐倾向于在一个人的绝对权力中寻求安全和安宁;某些占上风的派别的首领,比他的竞争对手更有能力或更幸运,迟早会在公共自由的废墟上,将这种倾向转化为自己的升迁目的。
如果我们不期待这种极端情况的出现(然而,这种情况不会完全消失),那么党派精神所带来的常见的、持续不断的弊端就足以使一个明智的人民有利益也有责任去阻止和抑制它。
这种东西总是分散公共议会的注意力,削弱公共行政。它用毫无根据的嫉妒和虚假警报煽动社会;点燃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敌意,偶尔煽动暴乱和叛乱。它为外国势力影响和腐败打开了方便之门,而外国势力和腐败则通过党派激情的渠道进入政府本身。因此,一个国家的政策和意志受制于另一个国家的政策和意志。
有一种观点认为,自由国家的政党是对政府管理的有益制约,有助于保持自由精神的活力。这种观点在一定范围内可能是正确的;在君主制政府中,爱国主义即使不赞成,也可以宽容地看待政党精神。但在看人民喜好性质的政府中,在纯粹选举产生的政府中,这种精神是不值得鼓励的。从其自然趋势来看,可以肯定的是,对每一个有益的目的,这种精神总是可以达到某种程度。而且,由于始终存在过度的危险,应该通过公众舆论的力量来减轻和缓和这种危险。火是不能熄灭的,它要求我们保持一致的警惕,防止它迸发出火焰,以免它不但不能取暖,反而会吞噬我们。
同样重要的是,自由国家的思维习惯应促使那些受命管理国家的人谨慎行事,将自己限制在各自的宪法范围内,避免在行使一个部门的权力时侵犯另一个部门。侵占的精神往往会将所有部门的权力集于一身,因此,无论政府的形式如何,都会造成真正的专制。只要我们对人心中普遍存在的对权力的热爱和滥用权力的倾向有一个正确的估计,就足以让我们确信这一立场的真实性。古今中外的实验都证明,在行使政治权力的过程中,有必要进行相互制约,将权力划分和分配到不同的存放处,并使每个存放处都成为公共利益的守护者,以防止其他存放处的入侵;其中一些实验是在我们的国家和我们当下进行的。维护公共利益与建立公共利益同样必要。如果在人民看来,宪法权力的分配或修改有任何具体的错误,那就按照宪法指定的方式通过修改来纠正。但切勿以篡权的方式进行修改;因为,尽管在某种情况下,篡权可能是一种利器,但它却是摧毁自由政府的惯用武器。在任何时候,先例都会大大超过使用这种手段所能带来的局部或短暂的好处。
在所有导致政治繁荣的性格和习惯中,宗教和道德是不可或缺的支撑。如果有人竭力颠覆这些人类幸福的伟大支柱,这些人类和公民责任的最坚实支撑,那么他将枉然获得爱国主义的敬意。单纯的政治家和虔诚的人都应该尊重和珍惜它们。一卷书也无法追溯它们与个人和公共幸福的所有联系。让我们简单地问一句,如果宗教义务感抛弃了作为法庭调查工具的誓言,那么财产、名誉和生命的保障何在?让我们谨慎地假定,没有宗教也能维持道德。无论我们承认高雅的教育对具有特殊结构的思想有多大影响,理性和经验都不允许我们期望,在排斥宗教原则的情况下,国家道德能够占上风。
美德或道德是人民称道的政府的必要源泉,这一点基本属实。事实上,这条规则或多或少地适用于各种自由政府。自由政府的真诚朋友,谁会对动摇自由政府根基的企图无动于衷?
因此,作为首要目标,应促进知识的普遍传播。政府的结构对公众舆论的影响力与公众舆论的启蒙是成正比的。
作为力量和安全的重要来源,要珍惜公共信用。维护公共信用的方法之一是尽可能少用公共信用;通过维护和平来避免开支,但也要记住,及时支付资金以防备危险,往往可以避免为击退危险而支付更多的资金;同样,不仅要避免开支,还要避免债务积累,在和平时期积极努力地清偿债务,这些债务可能是不可避免的战争造成的,但也不能不慷慨地将我们自己应该承担的重担抛给后人。执行这些箴言属于你们的代表,但公众舆论必须予以配合。为了便于他们履行职责,你们必须切实牢记:为了偿还债务,必须有收入;要有收入,就必须有税收;任何税收的设计,或多或少都会带来不便和不快;选择适当的目标(这总是在困难中做出选择)所不可避免的内在窘迫,这应该成为一个决定性的动机,促使人们理解政府在制定目标时的坦率行为,并促使人们本着默许的精神,接受公共紧急状况随时可能要求采取的获得收入的措施。
对所有国家恪守诚信和正义,与所有国家建立和平与和谐的关系。宗教和道德要求我们这样做,难道良好的政策不同样要求我们这样做吗?一个自由、开明的国家,在不远的将来,一个伟大的国家,应该为人类树立一个宽宏大量、新颖别致的榜样,一个始终以崇高的正义和仁慈为指导的国家。谁能怀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物的发展,这样一个计划的成果会丰厚地回报任何暂时的好处,而这些好处可能会因为坚持这个计划而丧失?难道天意没有把一个国家的永久幸福与它的美德联系起来吗?至少,每一种崇尚人性的情感都建议进行这一试验。哈!难道它的恶行使它成为不可能了吗?
在执行这样的计划时,最重要的莫过于排除对特定国家永久、顽固的敌意,以及对另外民族的热情依恋;取而代之的是培养对所有人的公正、友好的情感。一个国家,如果对另一个国家有习惯性的仇恨或习惯性的好感,那么它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奴隶。它是敌意或好感的奴隶,无论哪种都足以使它偏离自己的职责和利益。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反感,使这个国家在偶然或微不足道的争端发生时,更容易进行侮辱和伤害,更容易利用微小的原因引起不满,更容易傲慢和无法解决。因此,碰撞、痼疾、毒害和血腥的争斗频繁发生。国民在恶意和怨恨的驱使下,有时会迫使政府发动战争,与政策的最佳考虑背道而驰。政府有时也参与国民的倾向,因激情而采纳理智会拒绝的东西;有时,它使国民的敌意服从于由骄傲、野心和其他险恶和有害的动机所煽动的敌对计划。国家的和平常常成为牺牲品,有时甚至是自由。


同样,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热情依恋也会产生各种弊端。对喜欢的国家的同情,会在并不存在真正共同利益的情况下助长假想的共同利益的幻觉,并将另一个国家对别人的敌意注入到自己这里,使前者在没有充分诱因或理由的情况下进行对后者的争吵和战争。它还会导致对最喜欢的国家的特权作出让步而导致其他国家权利被剥夺,这很可能会对作出让步的国家造成双重伤害;因为它不必要地放弃了本应保留的东西;它还会激起被剥夺同等特权的各方的嫉妒、恶意和报复倾向。它使野心勃勃、腐化堕落或被蒙蔽的公民(他们把自己奉献给喜爱的国家)有便利条件背叛或牺牲自己国家的利益,而不会招致鄙视,有时甚至会受到欢迎;它为野心、腐化堕落或迷恋的卑鄙或愚蠢的顺从披上了美德的义务感、对公众舆论值得称赞的尊重或对公共利益值得称赞的热忱的外衣。


这些依赖感以无数的方式受到外国影响,尤其令真正开明和独立的爱国者感到震惊。它们提供了太多的机会来干涉国内的派别,施展诱惑的艺术,误导公众舆论,影响或威慑公共议会!一个弱小的国家如此依附于一个强大的国家,前者注定会成为后者的附属国。
对于外国势力的阴险诡计(我请同胞们相信我),自由人民的危机感应该时刻保持清醒;因为历史和经验证明,外国势力是共和国政府最可怕的敌人之一。但是,这种危机感要想有用,就必须不偏不倚;否则,它就会成为所要避免的影响的工具,而不是抵御这种影响的手段。过分偏袒一个外国政府,过分厌恶另一个外国政府,会使受其驱使的人只看到一方的危险,从而掩盖甚至助长另一方的势力。真正的爱国者,因为他们可以抵制人民喜爱国家的阴谋诡计,很容易受到怀疑和憎恨;而喜爱国家的工具和傀儡则篡夺人民的掌声和信任,拱手让出自己的利益。
对于外国,我们的行为准则是,在扩大我们的商业关系时,尽可能减少与他们的政治联系。只要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就让它们完全真诚地履行吧。到此为止。
欧洲有一系列主要利益,而这些利益与我们毫无关系,或关系甚远。因此,欧洲不得不经常争论,而争论的起因基本上与我们的利益无关。因此,我们以人为的纽带将自己卷入欧洲政治的普通变化,或其友谊或敌意的普通组合和碰撞,必定是不明智的。
我们离欧洲关系较少地处较远,让我们能够采取不同的做法。如果我们保持一个国家,在一个有效率的政府领导下,那么,我们可以抵御外来骚扰带来的实质性伤害;我们可以采取这样一种态度,使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可能决心保持的中立得到严格遵守;交战国在不可能对我们进行掠夺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冒险向我们挑衅;我们可以根据我们的利益,在正义的指导下,选择和平或战争。只要我们能做到,这样的时候到来就不远了。
为什么要放弃如此特殊的优势?为什么要放弃我们自己的立场而站在外国的立场上?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命运与欧洲任何地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把我们的和平与繁荣纠缠在欧洲人的野心、竞争、利益、幽默或任性的纠缠之中?
我们的真正政策是不与外国的任何国家结成永久性的联盟;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现在能够自由地这样做;不要让我被理解为能够支持不忠于现有的约定。我认为,诚实永远是最好的政策,这句格言对公共事务的适用性不亚于对私人事务的适用性。因此,我再说一遍,让这些约定在真正意义上得到遵守。但是,在我看来,扩大这些约定是不必要的,也是不明智的。
我们应始终注意通过适当的设施使自己处于可敬的防御态势,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安全地依靠临时联盟。
和谐、与所有国家的自由交往是政策、人道和利益的建议。但是,即使是我们的商业政策也应该保持平等和公正;既不寻求也不给予排他性的恩惠或优惠;咨询事物的自然进程;以温和的手段分散和多样化商业的流向,但不强迫任何东西;以这样分配的权力建立常规的交往规则,以便使贸易有一个稳定的方向,确定我们商人的权利,并使政府能够支持他们,这些规则是目前的情况和相互意见所允许的最好的,但却是暂时的,并可能随着经验和情况的变化而不时被放弃或改变;始终牢记,一个国家指望另一个国家给予无私的恩惠是愚蠢的;它必须以自己的部分独立来换取在这种性质下可能接受的任何东西;通过这种接受,它可能会使自己处于这样一种状况:它为名义上的恩惠付出了等价物,但却因为没有付出更多而被指责为忘恩负义。最大的错误莫过于期望或计算国与国之间的真正恩惠。这是一种幻觉,经验必须治愈这种幻觉,正义的自尊心应该摒弃这种幻觉。
在向你们--我的同胞们--提供一位深情的老朋友的这些忠告时,我不敢奢望它们会给我留下我所希望的强烈而持久的印象;不敢奢望它们会控制激情的惯常潮流,也不敢奢望它们会阻止我们的国家走上迄今为止标志着各个国家命运的道路。但是,如果我还能自以为是,希望它们能产生一些局部的益处,一些偶然的好处;希望它们能时不时地再次出现,以缓和党派之风,警惕外国阴谋的祸害,防范假冒的爱国主义的骗局;这一希望将是对它们所寄托的对你们福祉的关心的充分补偿。
我在履行公务时在多大程度上遵循了上述原则,我的公开记录和其他行为证据必须向你们和全世界作出证明。对我自己而言,我的良心保证,我至少相信自己是以这些原则为指导的。
关于仍在持续的欧洲战争,我1793年4月22日的公告是我的计划的索引。在你们和你们在国会两院的代表们的赞同声中,这项措施的精神一直支配着我,没有受到任何阻止或转移我的企图的影响。
经过深思熟虑,并借助所能获得的最佳信息,我确信,在当时的所有情况下,我国有权采取中立立场,而且出于责任和利益,我国也有义务采取中立立场。既然采取了这一立场,我就决心以节制、毅力和坚定的态度,尽力维持这一立场。
关于这一行为的权利的考虑,在此不必详述。我只想指出,根据我对此事的理解,交战国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否认这一权利,实际上所有交战国都承认这一权利。
保持中立的责任可以从正义和人道赋予每个国家的义务中推断出来,在它可以自由行动的情况下,保持对其他国家的和平与友好关系不受侵犯。
你们最好根据自己的思考和经验来判断观察这种行为的动机。对我来说,一个主要的动机是努力为我们的国家赢得时间,使其尚未建立的制度得以稳定和成熟,并不间断地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力量和一致性,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这是让它掌握自己的命运所必需的。【因此,孤立主义是当时的政策。】
虽然在回顾我的执政经历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故意犯错,但我也深知自己的缺陷,我可能犯了许多错误。无论这些错误是什么,我热切地恳求万能的主避免或减轻它们可能导致的弊端。我还将带着这样的希望:我的祖国将永远不会停止以宽容的态度看待这些错误;在我以正直的热情为祖国服务了四十五年之后,能力不足的缺点将被遗忘,就像我自己不久也将进入安息之所一样。
我在这一点上和在其他事情上一样,依靠着它的仁慈,并怀着对它的挚爱,这种挚爱对于一个将它视为自己和祖先几代人的故土的人来说是如此自然;我满怀欣喜地期待着那个退休,在那里,我保证自己将毫无保留地实现在我的同胞中间分享自由政府下良好法律的良性影响所带来的甜蜜享受,这是我心中永远喜爱的目标,我相信,这也是我们共同的关怀、劳动和危险所带来的幸福回报。
乔治-华盛顿
美国--1796 年 9 月 19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