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改革开放成功-投资赚钱推动文化复兴
《苏格兰启蒙运动:苏格兰人如何发明了现代世界》
阿瑟赫曼著 老白译注
第七章:有利可图的风险投资
八月,周围,我看到了什么公共工程!
嗬!庄严的街道,
嗬!迎着微风的广场庄严的街道,哦!迎着微风的广场!
看到长长的运河和加深的河道连在一起
每一部分与每一部分,与盘旋的主河道
整个岛屿生机勃勃。
詹姆斯-汤姆森,《自由》,1736 年
I
苏格兰辉格党帮助击败了詹姆斯主义,以建立一个新的开明苏格兰。他们如愿以偿—而且是报复性的。1745年后的几年里,整个苏格兰的文化和经济活动呈现出爆炸式增长,就好像詹姆斯派和高地威胁的崩溃释放出了积蓄已久的巨大民族能量。这是完全现代意义上的经济“起飞"。
苏格兰人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经历过经济增长的人。但他们是第一个认识到它的本质的,也是第一个意识到经济增长是如何突然改变整个社会的。【如果认识不到这些,有了经济增长也不会持续,即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中等收入陷阱等等,其实这些都是伪命题。】,随着世纪的发展,商人、学者、教士和专业人士—苏格兰中产阶级—将自己推向了前台和中心。进步不再仅仅是建立一个彬彬有礼甚至是商业社会的问题。苏格兰人正在参与创造世界资本主义的新未来,创造自我更新的生产增长和“规模经济”,而亚当-斯密将是这一未来的先知。
格拉斯哥是这场变革的中心。格拉斯哥成为苏格兰的中心,也是大西洋沿岸一个繁荣的国际港口城市,扼守着向南和向东的海上通道。1707 年,格拉斯哥曾极力反对联邦制,因为他们觉得这会使其失去独立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因为格拉斯哥已经是北美和欧洲贸易转口港口,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工商业。】。然而,不到一代人的时间,格拉斯哥人就在英国与美洲殖民地的贸易中,尤其是烟草贸易中占据了更大的一席之地。但是在1745年,他们与查尔斯王子和高地叛乱分子对抗,并组建了一个民兵团来反对他的人们【参见第六章】,1745年后,他们眼中的世界更宽广遥远,除了美洲,还延伸到了斯堪的纳维亚和俄罗斯。他们也与英国对手在烟草市场上展开了更加残酷的竞争。
《联邦法案》颁布十年后,第一艘格拉斯哥人拥有的船只开始了前往马里兰州切萨皮克湾烟草登陆地的七周航程。到 1727 年,每年有 50 艘船往返于此。1741 年,格拉斯哥托运人在格拉斯哥港码头卸下了 700 万磅烟草;1752 年,他们卸下了 2100 万磅烟草,是 11 年前的三倍。从那时起,随着大英帝国的扩张,烟草的增长速度和贸易总量都在不断加快。1758 年,也就是罗伯特-克莱夫征服印度的第二年和詹姆斯-沃尔夫攻占魁北克和加拿大的前一年【参见第十三章】,苏格兰从美洲进口的烟草量超过了伦敦和所有英国港口进口烟草量的总和。
然而,市场更大的增长还在后面。格拉斯哥及其富裕的烟草进口商(即所谓的烟草领主)真正的 "黄金时代 "是在美国革命之前的十五年。1771 年,烟草贸易额达到了惊人的 4100 万英镑,占苏格兰进口总额的三分之一以上,还几乎占全国出口总额的三分之二。苏格兰商人是纽约、费城、巴尔的摩和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港等港口的常客。美国几乎一半的烟草贸易都掌握在苏格兰人手中。威廉-李在 1771 年写信给他的同乡种植园主兰登-卡特,“我认为格拉斯哥几乎垄断了弗吉尼亚州及其居民,这是不言而喻的”。正如最近一位研究格拉斯哥贸易的历史学家所说:“到 17 世纪 80 年代,这座城市已经成为世界舞台上的一个角色”。【威廉-李是美国立国之父理查德·亨利·李的儿子。后者 (Richard Henry Lee,1732年1月20日—1794年6月19日) 来自弗吉尼亚州,以李决议(Lee Resolution)而闻名,该决议是第二届大陆会议上要求殖民地独立于大不列颠的议案。他是《邦联条例》的签署人,李参与签署了《美国独立宣言》。他还担任了一年的大陆会议主席,1789年至1792年,他担任弗吉尼亚州参议员。】
让格拉斯哥成为世界级城市的人来自不同的背景和环境。少数人是当地工匠和牧师的儿子。休-威利(Hugh Wylie)是一名船长,他攒足了钱买下了一家大型进口公司的股份。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富裕的低地人,包括地主家庭的子弟。还有一些人属于格拉斯哥历史悠久的家族,比如博格尔家族、邓洛普家族和默多克家族,他们从十七世纪起就开始从事美国贸易。几乎所有人都曾在弗吉尼亚州或马里兰州担任过烟草仓库经理(或管理员),后来才回到格拉斯哥。【注意,默多克这个姓氏,邓文迪的夫姓,也是苏格兰血统。】
烟草业领主的称谓是对他们财富和权力的赞美,但也表达了一种矛盾。商业而非出身赋予了他们近乎贵族的地位。当他们穿着猩红色的斗篷、绸缎套装和金尖手杖在加洛门【格拉斯哥当时的富人区(Gallowgate)】处行走时,敬畏的市民们纷纷走下人行道,让他们通过。在格拉斯哥的街道地图上,他们的住宅和花园就像郡县地图上的贵族庄园一样受到尊重。他们是一个完全由金钱打造的统治阶级—金钱来之不易,而且必须说,金钱也要随意挥霍。【是否得来不易这个很难说。】
烟草三巨头分别是威廉-坎宁安、亚历山大-斯皮尔斯和约翰-格拉斯福德。在美国革命前的半个世纪里,他们三家公司控制了格拉斯哥一半以上的烟草贸易。其余的市场被他们的小对手瓜分:Bogles, Murdochs, Dunlops, Oswalds, Buchanans 和 Ritchies。
威廉-坎宁安出生于 1715 年,他的职业生涯始于弗吉尼亚州的一家烟草仓库。1775 年,他富可敌国,仅借给姐夫罗伯特-邓劳(Robert Dunlaw)15 万英镑一笔,换成今天的货币就是 6000 万美元(尽管借了 10 年)。他的公司在弗吉尼亚州就拥有十四个仓库,公司著名的船只帕图森特号和坎宁汉姆号等经常创造各种记录,往返切萨皮克湾口的航程长达七千英里,历时三个月。仅坎宁汉姆号就在 7 年内航行了 15 次。坎宁汉姆在格拉斯哥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华丽的城市别墅,造价超过 10,000 英镑【今天的四百万】,而亚历山大-斯皮尔斯在附近的豪宅造价接近 5,300 英镑。1744 年,斯皮尔斯、鲍曼和公司的资本总额略高于 16000 英镑;1773 年,资本总额达到 15,2280 英镑。斯皮尔斯的个人财富使他成为英国最富有的人之一。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有人指出这是由于格拉斯哥的地理位置。与苏格兰西部其他地区一样,格拉斯哥西向大西洋,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可以从美国贸易中获益。从格拉斯哥港(格拉斯哥航运的中心)到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或马里兰州的安纳波利斯,可以比从伦敦或布里斯托尔出发节省两到三周的时间。更短的时间意味着更低的成本,以及更快的投资回报。许多投资者是直系亲属之间,这也是格拉斯哥大公司的另一个特点:他们依靠忠实的叔伯姑舅、侄子女婿圈子来汇集资金,降低风险。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苏格兰商业公司的这种“宗族性”曾经被认为是其成功的关键,但这是个神话。同样,格拉斯哥在烟草运输大西洋一端所享有的经济优势,也会被将烟草转口到地中海和波罗的海的长途跋涉所抵消—而那些地方才是真正赚钱的地方。相反,烟草领主成功的秘诀在于他们的经商能力,尤其是驾驭资产负债表的能力:他们能从各种渠道筹集资金,同时无情地削减成本。用于船舶、仓库和库存的投资资金来源广泛(苏格兰公司与英国竞争对手不同,他们直接从种植园主那里购买烟草,而不是以佣金的形式帮助种植园主往国外销售),而且包括为贸易融资而设立的银行。1740 年至 1770 年间,格拉斯哥有不少于六家银行为此目的进行特许经营,其中包括格拉斯哥船舶银行和蓟草银行。
此外,合伙人只能从股份中获得 5% 的利息。其余的利润,在经济形势好的时候是一笔巨款,必须重新投入到生意中去。这一切的结果是,格拉斯哥烟草贸易成为英国资本最雄厚的行业之一,使商人们能够灵活地在顺境时扩张,或在逆境时熬得过去。
十八世纪格拉斯哥的烟草贸易是由典型意义上的企业家经营的:他们为了赚钱而冒险,并在企业失败时付出代价。最古老的参与者之一博格尔家族企业在 1772 年因无力偿还债务而破产。休-威利、乔治-麦考尔、詹姆斯-邓洛普和威廉-弗伦奇等知名人士都经历了破产的磨难。但是,每有一家公司倒闭,就有新的投资者财团取而代之。这是一个不断自我更新的行业,吸引着新鲜的外部血液和投资者,即使竞争迫使每个人都降低成本,提供最佳服务。格拉斯哥的烟草贸易展现了资本主义最纯粹、最活跃的一面。
亚当-斯密 1751 年至 1764 年在格拉斯哥大学担任教授,正是通过观察该市的烟草贸易,他第一次真正了解了大型商业企业以及经营这些企业的商人。斯密与约翰-格拉斯福德(John Glassford)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格拉斯福德随时向他通报美国发生的事件,并对斯密在《国富论》方面的进展有着浓厚的兴趣。格拉斯哥教务长安德鲁-科克伦(Andrew Cochrane)组织了一个政治经济学俱乐部,成员包括斯密、格拉斯福德和另一位富有的烟草商理查德-奥斯瓦尔德(Richard Oswald)。1762 年 5 月 3 日,科克伦甚至还主持了格拉斯哥市议会的一次特别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斯密教授被授予该市荣誉市议员的称号。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格拉斯哥的商人群体与其他苏格兰中产阶级一样,把教育放在与良好的商业意识同等重要的位置,尽管不是完全如此。大多数商人都能读懂希腊文和拉丁文,懂得账簿和资产负债表。格拉斯福德、英格拉姆等公司的继承人经常去大学学习一到两年。可以肯定的是,有几位继承人旁听了亚当-斯密的哲学和法学讲座,就像他们的父辈旁听弗朗西斯-哈奇森的课程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格拉斯哥大学的人数越来越多。据统计,1790 年入学的学生中,有一半是“工商业”子弟。这表明苏格兰人,尤其是格拉斯哥人,不仅将商业与“礼貌”或卓越文化之间的联盟挂在嘴边,而且还将其付诸实践。
格拉斯哥人约翰-门农(John Mennons)写道:“商业与文艺之间的联系是众所周知的”,“培养博雅教育(Liberal Arts)的人自然会寻求那些对博雅教育最友好的人的赞助”。教育和艺术确实在烟草业领主中找到了慷慨的赞助人。富裕的生活以及船队出发和返回之间漫长的间隔意味着格拉斯哥的精英们有大把的时间。亚历山大-博格尔说,“格拉斯哥的很多商人……一年中有一半或三分之二的时间(在船上)无所事事”,当他们的船队出海时,他们不得不想办法来打发时间。他们加入了格拉斯哥文学社和圣乐协会,还成立了霍奇-波奇俱乐部,邀请亚当-斯密和托马斯-里德等名人发表演讲。他们聚集在Tontine酒店的咖啡厅里,进行礼貌的交谈,或者喝上一杯朗姆潘趣酒,这是烟草领主和格拉斯哥西印度商人的首选饮品。
正是烟草商乔治-博格尔(George Bogle)不顾长老会强硬派的反对,在大学董事会上投下了决定性的一票,让弗朗西斯-哈奇森(Francis Hutcheson)的朋友威廉-利奇曼(William Leechman)成为了神学教授。约翰-格拉斯福德和他的合伙人阿奇博尔德-英格拉姆(Archibald Ingram)为格拉斯哥历史上最有远见的文化项目提供了初始资金,而该项目是格拉斯哥启蒙运动中一个最不寻常、又很古怪的人物的心血结晶。他就是罗伯特-富利斯。
弗朗西斯-哈奇森第一次注意到富利斯旁听自己的讲座是在 17 世纪 30 年代。虽然富利斯并不是他的正式学生,但哈奇森对这个被他称为“有价值的灵魂”的人留下深刻印象,并主动聘请富利斯担任他的家庭教师。富利斯出身一般,是麦芽发酵工人的儿子,当初做学徒的目标是当一名理发师,而且确实有理发师文凭。然而,对学习的渴望驱使他走进了哈奇森的课堂,也走进了数学教授罗伯特-西姆森的课堂。富利斯对哈奇森的教育理念有浓厚的兴趣,他认为教育是教人自由和善良的一种手段。但由于他没有大学文凭,他无法从事教学工作。于是,他决定开一家书店,作启蒙思想和文化的进出口贸易。注意,他没文凭不代表没文化,他和弟弟安德鲁一样能流利地阅读希腊文和拉丁文。
与之前的艾伦-拉姆塞一样,富利斯将书店作为开拓其他文化项目的载体。他很快就从单纯的卖书转向了印书。1741 年,他和兄弟成为了官方格拉斯哥大学的“印刷商”,由于他们都懂拉丁语和希腊语,因此他们的古籍版本比其他苏格兰甚至英国出版商的版本都要准确得多。富利斯兄弟对细节一丝不苟,甚至在大学字体创始人亚历山大-威尔逊(Alexander Wilson)的帮助下,为罗马字母和希腊字母设计了更清晰的新字体。他们在 1756 年出版的《荷马史诗》(Homer's Iliad)定义了当时的最高艺术水平,赢得了爱丁堡艺术、科学、制造业和农业促进会颁发的奖章—这是爱丁堡对来自竞争对手姐妹城市的格拉斯哥人的罕见嘉奖。
这个奖项,就像他出版的那本书一样,触及了富利斯个人使命的核心,那就是让印刷、雕版和制版等实用艺术与绘画、雕塑和音乐等美术艺术一样,成为礼仪社会的重要部分。为了实现这一目标,1753 年,富利斯在格拉斯福德和英格拉姆的帮助下成立了格拉斯哥设计艺术学校。格拉斯哥大学批准让这所学校成为大学的正式附属机构,富利斯的出版社和书店也一样得此殊荣。亚当-史密斯帮他找到了教室和教员,英国第一所设计学术学校就此诞生。
富利斯希望他的雕塑、绘画和版画课程能像哲学、数学或神学一样,成为必不可少的课程。他说,“我希望所有大学都能成为【多学科】学院,这样艺术家们就不会没有学问,有学问的人也不会对那些在所有开明时代都被视为自由和礼貌的艺术没有兴趣”。他特意开设版画印刷班,以吸引当地的亚麻布和棉布制造商,为他们的布匹设计新的图案和花纹。
在富利斯的心目中,实践与理论密不可分。与工匠或商人相比,不能说艺术家或知识分子追求“更高的”或更精神的目标。每个人,无论是艺术家还是工匠,无论是哲学家还是机械师,无论是学者还是制造商,都在从事同一个项目:创造一种礼貌、人道、开明的文化。这种实用性与知识性的融合实际上是格拉斯哥启蒙运动的基调。这也解释了为什么 1762 年在格拉斯哥港帮助建造苏格兰第一个干船坞的工程师詹姆斯-瓦特(James Watt)会受到亚当-斯密(Adam Smith)和约瑟夫-布莱克(Joseph Black)等大学教授以及格拉斯哥商人的高度评价,也解释了为什么字体制作师亚历山大-威尔逊(Alexander Wilson)能在 1760 年被任命为实用天文学教授。
富利斯的学院在经历了充满希望的开端后,开始步履蹒跚。他在给解剖学教授威廉-亨特(William Hunter)的信中说:“美术不会很快成熟,尤其是在寒冷的气候中”。1775 年,学院被迫关门,富利斯不得不卖掉他在学院美术馆积累的画作来偿还债务。与此同时,他的兄弟安德鲁也去世了。罗伯特-富利斯情绪低落,经济拮据,1776 年 11 月患上肺炎,与世长辞。
他的伟大梦想失败了。但是,富利斯将他的老师弗朗西斯-哈奇森关于艺术与生活关系的观点中的一条基本原则付诸实践。这就是,上帝让人类的美德既美丽又有用,身体的美,或者说 “多样性中的统一性”,就像艺术一样,对人类的幸福至关重要。这是苏格兰新古典主义的精神。在另外两位苏格兰人--这次是爱丁堡人,而不是格拉斯哥人--罗伯特和詹姆斯-亚当的作品中也得到了传承。
无论如何,格拉斯哥的突破已经完成。富利斯出版社催生了一大批模仿者和分支机构。格拉斯哥印刷的书籍数量增加了 五倍。到 17 世纪 70 年代,格拉斯哥拥有 14 家书商、3 家雕刻店、4 家建筑商、2 家大理石切割商、1 家进口地毯仓库、2 家马车制造商、14 家马具商、3 家高级珠宝商和 23 家不同的橱柜制造商,更不用说 26 家理发店和 13 家理发店了。服务业和消费品,更老派的人称之为奢侈品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为格拉斯哥场景的固定组成部分,因为新获得的财富像河流一样涌入令人向往的新渠道,汇入众多溪流和支流。亚当-斯密指出,“只要资本占主导地位,工业就会盛行,从而增加所有居民的实际财富和收入”。这种“水流涓滴式(trickle down)”经济学将海外的烟草资金转化为当地的就业机会,【虽然这个词今天还引起争议】,就如精明的烟草王朝为了投资多元化投资到葡萄酒和蔗糖贸易、海上保险、亚麻和棉纺织品以及铸铁厂一样。商业格拉斯哥为 19 世纪的工业格拉斯哥奠定了基础。即使在烟草贸易衰落之后,这座城市的资本主义基础仍然能够自我延续。经济增长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除非人为破坏阻止。】
事实证明,经济增长还在其他方面推动了变革。1749 年,格拉斯哥市政委员会决定拆除格拉斯哥的旧西港,这为开发和购买格拉斯哥西部的农庄土地打开了大门。许多烟草业的领主都买下了这块土地作为自己的宅邸,他们的花园通向由北向南布置的新街道:弗吉尼亚街、哈瓦那街、牙买加街、皇后街、邓洛普街(以商人家族命名)、布坎南街(同上)。布坎南家族自己建造的住宅弗吉尼亚府邸就位于这些后来的住宅区的稍东面,一条箭头般笔直的车道直通前门。然而,城市化的浪潮很快从他们身边涌过,房屋和商店遍布附近,他们的长长车道也变成了弗吉尼亚街。
1740 年,格拉斯哥有 17000 人。1780 年,人口激增到 42000 多人。开发商们在格拉斯哥西部新区新建了 13 条街道和广场,希望吸引商人和其他住宅建筑商前来享受与拥挤的老内城截然不同的富裕城市生活方式。街道宽阔(牙买加街宽 23 米),两侧铺设石板人行道,城市规划者禁止不愉快或喧闹的商业活动,如剥皮厂或制革厂、油脂厂和肥皂厂。测量师詹姆斯-巴里(James Barrie)将米勒街(Miller)、皇后街(Queen)和布坎南街(Buchanan)向北延伸,在拉姆肖恩庄园(Ramshorn)和梅多弗拉特庄园(Meadowflat Crofts)上建造了整个郊区住宅区。查理王子于 1745 年 12 月进入格拉斯哥时使用的乡村土路 Back Cow Loan 变成了英格拉姆街,以纪念烟草商和金融家亚历山大-英格拉姆。
与富利斯的艺术学院一样,并非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施工需要时间,地块长期空置,拥挤的老城区环境仍然令人烦恼。但是,一个新的中产阶级城市社区正在形成,不仅在物质上,而且在经济上。其机构标志是格拉斯哥商会,这个英国第一个商会于 1783 年元旦成立,并举行了盛大的朗姆酒祝酒仪式。更明显、更醒目的标志是巴利在皇后街和弗雷德里克街之间的 Meadowflats 开发项目中设计的乔治广场。不幸的是,当 1787 年 Meadowflats 的建设真正开始时,格拉斯哥已经被另一个更成功的新城市生活方式设计所取代:爱丁堡新城。